微雨的黃昏

在2013年的最後一天，把我暑假寫的存稿發一發(?)

食用前提醒:

1.此篇為原創BL(男男向)文，目前暫定清水(?)

2.完全突發類型，我原本只是想寫短文的啊所以根本沒有架構這種東西(掩面)

3.文章開頭設定葉楮單戀宥棱，然後宥棱不知情這樣www

正文開始。

一顆球凌空飛過，不偏不倚地打中他的頭。

「啊啊、對不起。」

「沒關係。」

這樣的回答並沒有錯。因為他在意的不是這件事，是其他的……

「你看起來不太開心。真的沒關係嗎？」

「…嗯。」

《…》

另一個時空。

「啊，真是抱歉。」因為想起了那件事，顧著發呆，竟也不小心撞到人了。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變得這樣冒冒失失的？不會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被那種人的少根筋傳染了吧。

還好對方看起來並不是很生氣。「沒關係，我自己也沒注意到。」按了按方才經過擦撞的肩膀，眼前這個相貌溫和的青年倒是很客氣。

硬是扯了抹微笑，葉楮還是恭敬地再一次鞠躬致歉（這是職業病），然後在心中說服自己對方是真的沒事。這就是他的個性，無法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感受。

儘管他知道說了沒關係並不代表真的不介意。就如同他曾經對那個人開口說的每一次沒關係一樣。

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就算曾經很在意，現在也沒有意義了。

《…》

宥棱。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在前往上班的途中腦袋一直反覆出現那個人的名字。在走廊上發呆想起過去的事情也就算了，不會連這名字都要糾纏他吧？

唉……一定是因為昨晚的夢。

葉楮其實是個不常做夢的人，因為他的睡眠總是不太安穩，輾轉反側，醒醒睡睡，自然沒有給他什麼足夠的時間可以做夢；要不就是睡夢中出現零星的片段，但他醒來時通常都不記得了。

只是這次很反常，夢裡的影像很清晰，就連那個對話的語氣都是。

他夢見自己回到高中時代，和宥棱一起參加畢業旅行。宥棱在一路上跟他談到以前一起念的國中發生了什麼事、增開了什麼班、還有未來想讀哪一所大學……但是當有人調侃似地問宥棱是不是想跟他升上同一所學校時，宥棱撇開的臉上那抹嫌惡卻被他看見。

心很痛，明明知道是在夢裡。

葉楮第一次知道，原來夢境也會揭人瘡疤，而且總是在讓人措手不及的時候。

深吸一口氣，葉楮逼迫自己冷靜。冷靜，冷靜……當初宥棱會沒有跟他讀同一所大學，是因為宥棱學測的成績很高，念家鄉的學校是浪費了啊。而且，宥棱去城市念書也好，那個青春洋溢的孩子一直想去見識大都市的繁華景象吧？所以這樣的發展是對的，對他們兩個都好，而且原本就應該這樣，應該的。

但為什麼宥棱要去別的大學卻沒有告訴他？等到他知道時，宥棱人都已經在那裡了。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而別……他們還是有透過手機連絡，但是每當他透過智慧型手機聽到對方那因無線音訊傳輸而變質的聲音，就會沒來由的心涼。不只是實質的距離拉長，他們兩顆心的距離好像也越來越遠了。

這之前有什麼不對嗎？他們之間好像突然變得極為生疏。不管電話那頭宥棱的嗓音再怎麼輕快，還是提不起葉楮如墜冰窖的情緒。

一晃眼四年過去了，葉楮開始當商店櫃台的服務員，而宥棱選擇繼續攻讀碩士班。聽說已經有科技公司相中宥棱，他拿到碩士學位後大概就可以開始當工程師了。實力的差距，還是很遙遠。

《…》

「你們的商品品質怎麼這麼差！是都沒有做好控管嗎？這樣我們這些無辜的老百姓吃下肚你們要怎麼賠得起！以死謝罪都不夠啦！」

面對客人滔滔不絕的質問，葉楮只能一再地鞠躬致歉。這年頭不講理的客人還真多，只不過是一顆水果爛掉罷了，這樣就要以死謝罪？還說無辜？是沒想過他們這些底層的員工才最無辜嗎！商品出了問題了由他們挨罵，商品賣不出去也要被上司罵……薪水又少，還真是吃力不討好。

「不好意思，立刻為您換一顆新鮮的。」葉楮勉強低聲下氣地向客人做出說明。

「什麼？你們服務怎麼那麼沒有誠意？我看你們的商品也沒一個好貨，都在欺騙消費者，誰要你們的水果啊！我要的是賠錢！」哼，可惜就是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果然又是一個滿腦子只知道錢的勢利人。

「真是抱歉，但本店不提供任何金錢賠償的服務。」心中的不屑一時沒被壓下，葉楮很直接地用冷冷的語氣回應。

「你、你竟然…！你們服務業都用這種態度服務嗎？你算哪根蔥！我沒控告你們詐欺就不錯了！」客人因為他的回覆而惱怒了。啊，算了，就等著待會兒再被上頭教訓一頓吧，被炒魷魚也是他倒楣，葉楮認命了。

低下頭，感受到背後越來越多的目光注視，以及其他店員朝這裡走來的腳步聲…這場鬧劇恐怕很快就要結束了，用他不樂見的方式。

「這位先生，您的態度太激動了。買到這種輕微的瑕疵品頂多只能要求退貨，不能做金錢賠償的。」一個清亮的嗓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這聲音對葉楮而言很熟悉、太熟悉了。他吃驚地抬起頭，甚至忘了做任何掩飾──眼前這個身材高大、衣著筆挺的男子，就是宥棱。

他行事說話還是一樣地直接。在這種情況下敢直言不諱地也沒多少人，更何況是用這種不疾不徐、卻帶有威嚴的態度。以前葉楮就是受到他這樣的氣息吸引的……

「什、什麼？我才才才沒有要求他們金錢賠償！從頭到尾都沒有！」不講理的客人開始睜眼說瞎話了。看起來他還懂得基本的法律常識，只是純粹來罵爽的而已。

這年頭，真是一個客人比一個客人還怪。搞不懂。

不過現在比起古怪的客人，更重要的是突然出現的宥棱……都這麼久沒見面了，他到底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真希望他不要認出自己……可惡，好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那個……謝謝您的幫助。」掙扎了這麼久，該道謝的話還是得說出口。

「哈哈，沒什麼啦。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嘛！我自己也很看不慣……咦？」突然的疑問詞讓葉楮有些措手不及地抬起頭，又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不是葉楮嗎？」宥棱眼中綻放的驚喜讓他有點尷尬。剛剛本來還慶幸氣氛很順利的……沒想到原來是對方沒認出自己！什麼啊，都在旁邊看了那麼久……雖然不久前才在心中念著希望宥棱不要認出自己，但真正沒有被認出時，葉楮還是有點不是滋味。這四年間雖然沒有見過面，可是聲音總該記得吧！宥棱這個大白癡！

「……現在才認出來啊。」葉楮決定很直接的吐槽他，不留給他半分顏面。

「呃、嗯，因為你穿著圍裙，看起來好不一樣，我一時認不出來嘛！」宥棱連忙慌張地辯解，一面比手畫腳地向葉楮求饒。葉楮的脾氣是怎麼樣，他其實心中也有個底的，因為再怎麼說國中和高中六年他都是直接承受過葉楮脾氣的人。

「哼……」想挖個地洞躲起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穿工作服的模樣。蠢死了！然後還讓這個少根筋的大嘴巴看到！葉楮立即做出解下工作圍裙的動作。

「等等！不要脫啦！穿著也很好看啊！」殊不知宥棱不顧場合大喊出來的話讓葉楮更想現在就脫掉圍裙離開現場。更何況，宥棱的手甚至還直接伸過來扯住圍裙的帶子……

「……你，現‧在‧就‧出‧去‧外‧面。」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警告宥棱，葉楮一邊理了理圍裙的帶子一邊回頭向客人示意可以到這邊結帳，表示不願再理會宥棱。

「可是，難得見面欸，我今天剛好有空……」宥棱用一副楚楚可憐的語氣賴著不走。

「我快下班了。出去外面等我，不要妨礙我工作。」看也不看宥棱一眼，葉楮直接下達了逐客令，不過這已經算是很寬容了。

「喔，好……」順從地回應，宥棱也很識相地離開，但還是一路上碎碎念抱怨著葉楮的無情。

殊不知，其實葉楮的心已經為他起了極大的波瀾，就連耳畔聽到的都是自己的心跳聲，眼前看的也不是一件件商品……

而是方才宥棱認出他時，眼裡的柔和光芒。

<未完待續>

我發現這竟然是七月的存稿XDD
能放到現在真是奇蹟www